因為心理壓力迫使講得愈辛苦就愈大聲!
其實這標題該是「英式英文」(English English)─-那英文標題就會看似是重複。
學語言是近年的熱門話題。很多人很多時候異口同聲批評今日香港學生語文水平低落,所以早些時,最大聲也最多聲是鼓吹母語教學者。背景是到了回歸後,教育署「突然」以強硬態度「迫」中學改用母語教學,做成了很奇怪的局面:往日只以行動─-例如通宵「(目訓)街」去輪英文小學英文幼稚園入學申請表格─-表達意向的沈默的大多數家長們,一旦見子女的學校有「淪為」二等學校的危機,馬上打破沈默,大聲爭取英語教學!而往日最大聲最多聲的政客們忽然都很安靜:可能因為立法會選舉在即,不敢亂說話,怕得罪選民影響得票,也可能真的很尷尬不知怎麼說好。因為政客中大多數人自命「民主」,而強行違反校方與學生與家長意願,迫人用母語是肯定不民主的!更要命是《壹週刊》之流在扣帽子,說嚴厲執行強迫母語教育是「媚中」行為,更令政客們尷尬:親中派別當然不好出聲以避親中之嫌,「逢中必反」的一開口支持教署做法又變了「媚中」!
我和我這一輩的香港人,一向是殖民地順民。我這一輩在金字塔式淘汰制的教育制度下,過了一關又一關地上到高等教育階段,所以我們很重視適者生存的競爭性,我們很珍視我們受過的英中訓練,也很感激和了解我們辛苦得來的大學學位,對我們日後的事業的重要性,我們的中產階級社會地位得來不易,所以對下一代也寄予厚望。我們這一代很重母校情,懷著真摯衷誠的感激向母校(不論中學或大學)作出奉獻(出錢也好、出力也好),保持聯繫,關心母校的發展。假如有人站出來,提出在今日「地球村」時代,香港的國際性競爭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重要,而要把我的母校改用所謂母語教學,我一定誓死反抗到底!要人家用「母」語,也該問一問人家「母」氏肯不肯。記得聽過兩位戲劇界朋友很有趣的對話。任職考試局那一位問:「我們推行高級補充程度中文科必修,使中六中七生連理科的都要讀中文,對推動中文教育算是記一功吧?」任職中學那一位答:「這是你一廂情願!中六中七中文老師本來只教文科生,現在要兼顧理科生,人手不足。理科生視中文科為無謂的一個額外障礙,無心修讀,教的學的都提不起興趣,何來推動中文教育之功?」提倡母語教學的教育界權威人士,也大抵如上述那位朋友,自以為是為後殖民香港推動中文母語作為教學語言的大功臣了!我偏要
「包頂頸」反駁他們一句:一時之間這麼急進地改用中文教學,而以為全港中學的老師(絕大部分是英文中學和英文大學畢業的),有能力一下子改用中文來教授他們自己用英文修讀的學科,是對中文一種輕視,甚至是一種侮辱!教育署高官,就講了句:「我地預算冇好多中學申請用英文」,很明顯他的「冇好多」是在腦中「即時翻譯」他講慣的英文句式‘not many’。為母語教學開路的先鋒,自己也講不好母語,死未?
我不反對到適當時候轉用母語教學,不過誓死反對overnight急轉彎!
其實香港學生很值得同情:他們一直是政治的受害者!香港的基礎教育數十年如一日,是政治的工具:殖民統治下因政治原因以英文為主,不是理性的選擇。等到今日世界大勢以英文為主流語言─—不只政治考慮,而是文化學術科技經貿皆然,尤其電腦語言:英文是資訊科技的語言,這是不庸置疑的─香港身負在回歸後保持中英兼通優勢,作中國與世界橋樑和窗口的關鍵時刻,又似乎因政治考慮要把香港固有的優勢孤注一擲,再次把學生作白老鼠做教育理論的試驗品!
香港學生本來已夠苦的。北歐的丹麥瑞典等國民,因為本身語言太僻太少人用,自古至今人人皆積極學外語如英文法文等,港大更有好些北歐教師能說一口流利普通話!他們是樂意而積極地接受外語教育。反之,香港學生在我和我以前的殖民一代,是被迫受英語教育的,如今物極必反,又見下一代被迫受母語教育!而兩代都要面對學好「三言兩語」的重大考驗:廣東話、書面語、文言、中文、英文都要精通。中英雙語,本已難學,而香港學生偏生母語是廣東口語,又要掌握「北方話」的書面語,平日講慣「緊要」、「歡喜」、「喇」,忽然要寫「要緊」、「喜歡」、「的了嗎呢」,再升高班一點就學「之乎者也」古裝文言,還要學外語英文,真箇是A man and a pan,a big pan!(認真「大鑊」!)
更「大鑊」的,正如蕭伯納所言,世界上兩大英語民族英國和美國,「是被同一共通語言所分隔」!香港人傳統上在學校受教的是英式英文,在日常生活上─—我那一代已經如此─—接觸的電影、流行曲、連環圖……以至今日的國際聯網internet等,卻大部分是用美式英文!所以香港學生學英文,比別的地方加倍吃力:南韓日本台灣菲律賓和美洲,當然純學美式英文,澳紐印巴星馬南非和英倫三島本土,就純學英式英文。只有身處英美文化交匯點的香港才有這種無所適從的困難!
英美文不同之處,第一是拼法,英文的-our,在美文中很多時作-or(例如honour/honor;labour/labor),美文一般會「簡化」英文拼法,例如我的美國教授朋友就嘲笑英文說「我們只會說program,你們英國(他把我也算英國一派!)就硬要program/me!」意思是笑英式拼法programme是畫蛇添足。不過也不一定:英式的traveling,美式拼traveling是簡化了,但英式用enrol(ment)而美式反而繁化成enroll(ment)!第二是讀音:英文把a:音讀成a、:音讀成a:,例如英文的can't念ka:nt,美式就念kant,很多時還省略了"t"的尾音以致can,can't不分!而英式的hot念ht、美式念ha:t,和hart同音!所以同是「呼天搶地」,英國人喊OhmyGod!美國人卻像嚷「啊,我的護衛員」OhmyGuard!「實驗室」(laboratory)他們也念成像「廁所」(lavatory)!
第三是辭彙、句式、idiom都不同。所以香港學生考美國的TOEFL和SAT、GMAT等試,都覺得英文很艱深:不是特別難,只是與香港學校英文課程教的那一套大不相同。記得有一部喜劇,片名忘掉了,其中有個美國佬謝利路易,又有個英國佬李察海頓(《仙樂飄飄處處聞》中上校的老友),謝利說了一句美式口語讚歎句:"Ain't it quaint!"(「你說是不是很趣怪!」)李察糾正他正確英文應把ain't說成isn't,向他簡短地耳語一字isn't,謝利就矯枉過正地再說過:"Isn't it quisn't"(把quaint也照改改錯了!)英美口語習慣不同,可見一斑。大致上,英國人多用perpositions,那些in,on,at充斥在句中,美式會減省一些——問題是又不能一概而論!
今日香港,還有很多怪現象!回流的移民,和銳意要子女學英文接受英語教育的家長,面對母語教學的現實─—小學早已實行了─—一是送子女一早出洋,一是在港送子女進英語教學的國際學校。我在馬會之類地方,就見過不少父子,兒子年紀尚幼,卻說的滿口流利英文,做父親的勉力「捨命陪親子」講英文對白,不過講得很辛苦,很刺耳─—因為心理壓力迫使講得愈辛苦就愈大聲!套用支持母語教學的理論:這種
家長和學養不夠的教師一樣,聽他們講英文,只會令子弟的英文水準更低!譬如前日在跑馬地,見到一雙夫婦帶著幼女漫步,幼女以流利英文問:「How do you say番鬼佬in English?」父親就旁若無人以極高聲浪、極劣發音答:「科能爹符!」(他大概想說foreign devil,卻又不懂捲舌念r音,最多只能猜是fallen devil─—與devil本是fallen angel的本意背道而馳!)女兒再問他「番鬼仔」又如何?他就再提高十分貝聲浪說:「Fallen devil son!」
這是九七年所見!比起我四十年前童年初遇的Ten cents one look(賣庶小販叫賣的「一毛錢一碌」)和港式創作英詞Long time no see(從前有匹馬就用這名字,中譯「龍潭老鼠」),似乎沒甚進步!
「冇柄士巴拿─—死剩把口」。
在另篇提到英文名的港式粵音中譯如巴士等,那是一種特有的港式讀音,音調是上平聲念第一字、上上聲念第二字,因此「士」讀如「紳士」中的「士」,即是「史」或「屎」音!很多兩字辭語都用這種聲調,是港人傳統習慣,紳士、欣賞、威水、丟架(念「賈」而不是「價」)都是這樣的音調。英文辭語譯成兩字辭「士」字(或「史」字)尾的有很多,幾乎可以由A數到Z。
網球有「A士」波(Ace)。「巴士」、「波士」和「Ben士」分別是bus、boss和Benz(平治)的港式讀法。個案叫「k士」(case),夠上品高檔有品味叫「卡士」(class),演員陣容也叫「卡士」(cast),乳酪就叫「芝士」(cheese)。面子叫「飛士」(face)。汽油念「ga士」(gas)通常用於「氣」同義詞「gas」。「主人家」叫「ho士」(host)。英皇書院叫「傾士」(king's)。花邊叫「喱士」(lace),最尾叫「啦士」(last)。數學科叫「mat士」(maths)。模特兒擺照相姿勢叫「鋪
士」(pose),通行證叫「pa士」(pass),賭馬的「位置」叫「披士」(place)。皇仁書院叫「Queen士」(Queen's)。沙示汽水念「沙士」(sarsae)。品味叫「tay士」(taste)。修車技師那抹機油用的布叫「威士」(wipes)。紙牌的Ace則叫「煙士」……
同樣音調的英詞,有港式英文口語happy、like。另篇提過「沙展」和「咩」(Sergeant、Major),女警也叫「咩dun」(madam)。除了maths,其他科目還有geography,香港學生就叫「jog架」也是這音調,再引申,三字(或三音)詞語用「下上聲」、「上平聲」、「上上聲」次序的音調高低,例如兩音的「媽打」是mother,三音就有「吧啦打」brother。類似的是扭螺絲用的扳鉗叫「士巴拿」(spanner),「拿」讀如「(也母)」。還作了句港式歇後語叫「冇柄士巴拿─—死剩把口」。「三行佬」用的thinner也譯音叫「天拿」水,一般是「拿」讀「(也母)」。雪榚一種味道vanilla就叫「混喱拿」,而賭博的一種叫「泵波拿」tombola,桌球則叫「士碌架」(snooker)—─今次「士」字讀回「是」音。
再伸長有四字辭:「士多啤利」(strawberry)「多」和「啤」都是上平聲,請注意「利」是高音(上上聲),如「貴利王」中的「利」讀法,類似的高音「利」字還有是球員「麥哥利」,可見港人多麼慣用這聲調,而且專用於音譯英文。例如日本車的Honda其實叫「本田」,但你看中文報紙二手車廣告就會譯英文音叫「康打」,也是這音調。「福士」(Volkswagen)也是這讀音。而Toyota、Corolla、Alfa等港式念法也把尾音提高到「打」音,正如沙發(sofa)叫「梳化」而「化」字也同樣提高和Alfa一樣。
香港人,尤其高中及大學生,也懶得念長的英文字而自創港式兩字(兩音)新詞,除上面提過「mat士」和「jog架」兩科外,去圖書館叫「拉記」,「拉」是library頭一音,「筆記」(該入N字)叫「碌士」(notes),外地人聽這些港詞會一頭霧水!
比較古老一點,除了巴士,還有「仙士」(cents)、「的士」(taxi)、「士的」(stick─手杖)、「多士」(toast)、「士多」(store)、「把」(number)、「花臣」(fashion)、「May利」(minute)、「科文」(foreman)等。較新的有股市的「孖展」(margin),還有「騷哥利」(show quali)、「室打」(shutter)、「fat士」(電傳fax)、「tele」(長鏡頭)。茶餐廳─—昔日叫冰室─—是很富創意的地方,承襲大排檔雲吞麵店的夥計那種客人點菜就立刻大聲用「切口」向廚房嚷「細用走青」的傳統(結帳又向帳房嚷「開0黎拿住蚊禮拜」即是五元─—一手五指拿住,七角─—禮拜有七天),較「新進」的茶餐廳夥計會用筆寫下兩張單,一張去廚房或水吧,一張給客人帶往櫃面付帳,那些簡寫很富創意想像,「奶茶」和「檸茶」分別用「T」(即tea簡寫,用到英文,服未?)和「OT」,「O」代表「零」(「檸」的同音)。最讚賞「熱檸樂」,就用諧音的數字記做「206」!「法蘭西多士」(French Toast)就早已簡化為「西多」,「油多」就寫「又多」算了。
英國人和中國人其實有點相像,都很講排場,喜歡在大日子風光一番。
英國人和中國人其實有點相像,都很講排場,喜歡在大日子風光一番。英國派駐香港的殖民地總督,到任時一定大閱兵,登壇點將式就職。從上世紀一直看到本世紀,舊畫像照片中可看出港督禮服的沿革:上世紀比較花巧得多,盡是橫放「8」字的金線花鈕扣燕尾軍服式上衣;到本世紀就逐漸平民化了。不過到任日一定穿那白衣白褲軍裝式禮服佩劍,頭戴教堂鐘形白禮帽、帽頂還撒一把白纓。除了末代港督彭定康不來這一套外,無一例外。這是港督禮服。西洋平民禮服在本世紀定了型,是所謂BlackTie,字面是「黑領帶」。記得我服務過的中文大學某餐舞會,請柬上寫明Dresscode:Black Tie(「服飾:禮服」之意)就有學生會幹事不明所指,真的穿普通西裝而結條黑領帶赴會,鬧出笑話!沒學過社交詞語,也怪不得他。
其實這種禮服是歐美通行的黑色禮服絨西裝:隆重一點是燕尾,所謂Tails。普通就是西裝上衣,不過用絲質衣領,包原身絨的禮服鈕。黑褲兩旁有「明骨」黑喱士花邊。配白色禮服恤:高領、真雙袖,用禮服鈕連袖口鈕:即是逐粒鈕扣到胸上去的。再加黑蝴蝶領花,和黑色絲質或絲絨闊腰封式腰帶。當然要足登黑皮鞋,還要沒綁繩的「懶佬」款。不同時候會隨時裝潮流在這基本式樣上變變花款:束腰窄身、大關刀領、雙排鈕孖襟、領花腰帶甚至禮服恤變變顏色─例如紅領花紅腰帶、花領禮服在港大文化很早根深蒂固,我念港大時,住利瑪竇堂,每年舍堂在酒店舉行餐舞會,男同學們都要踢死兔出席。還要為老妻─—當時的女友「派拿」─—張羅晚禮服,以有限財力,加創意搭夠,自己選購衣料(當然以價廉而見得人為主)、選式樣,在西營盤第三街找師父裁製,一時喱士絲帶飄飄,下一年就拖地黑絲絨凝「重」!要稍低胸又不敢太低等等。也是一種拍拖時代的樂趣。
一般港人,除了去慣餐舞會的「波場」常客要穿禮服外,普通只在結婚等大日子才會穿。上世紀香港的大型宴會上,洋人穿洋禮服,華人赴會者亦有穿回傳統中式禮服─—長衫馬褂的。
不過英國人只在赴人家宴會,或日常在家設宴,才穿「踢死兔」禮服。到了真的「一生只有一次」的結婚大日子,主人家通常會換上英式大禮服:頭戴高帽(Tophat)─—圓筒形硬禮帽,上面比下圍略闊那種─—黑色燕尾上衣,插白色襟花,穿灰條子直紋的法蘭絨褲(flannel),結條銀灰色闊領帶(cravat),別一枚寶石或珍珠胸針,那才是全套隆重的大禮服!在香港,只有一些爵士級華人世家婚禮、和洋大班辦喜事,才見到這種服飾,蔚為奇觀!
甚麼烘餅鬆糕,怎及得港式奶茶加奶油多─—多士塗牛油和煉奶!
「禮失而求諸野」,中國人發明喝茶的藝術,有《陸羽茶經》這麼早的文獻。最近還有杜國威為香港話劇團二十周年寫、替汪明荃阿姐度身訂造的《誰遣香茶挽夢回》,在在證明中國人對茶的文化研究歷史久遠,至今不衰。
而中國茶東傳到日本,發展成故作高深的「茶道」,主要是以綠茶為對象。中國茶葉西傳,則在英國落地生根,衍生出英式茶道,再由殖民活動東傳回遠東和香港。香港西餐的餐單上有兩味叫「西冷」的,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碼子事,一是Sirloin steak,譯成「西冷牛扒」;一是Ceylontea,譯成「西冷紅茶」。我在童年,分別於茶餐廳─—當日叫冰室或咖啡室─—領略到港式紅茶滋味,在高級西餐館如海景樓、太平館、愛皮西、雄雞等,卻是純英式的西冷紅茶。
英國人從中國取經學懂泡茶,然後在殖民地錫蘭(Ceylon)─—如今的斯里蘭卡(Sri Lanka)─—開闢廣大茶園大量種植茶葉,因此五十年代我已熟悉名牌的「鎳頓」(Lipton)、「車仔」(Rickshaw)等錫蘭茶。英式吃茶很講究排場,大酒店如半島、告羅士打等,用銀器全套茶具:茶壼、奶盅、糖盅、茶葉隔濾器、茶匙、糖夾,以至盛住全副茶具的盤子,都是銀器,只有茶杯用瓷器。家庭用則以全瓷器茶具為主。還有茶壼要保溫,通常要加件棉外衣的茶壼套。英式泡茶也和潮州功夫茶的體制差不多,先用水煲燒水,要到水剛沸時,水面現出所謂蟹眼泡之時,就用來沖進放了茶葉的茶壼,才是最適當的沸度。不過當然沒有功夫茶那麼小巧,又把壼團團一圈斟滿各小杯,而杯與杯之間絕不翹起壼嘴,任由沸水浪費於杯間空隙,以免窒了水流那麼講究。
另外講究的,是吃茶時分和下茶點心。英國習慣有上午茶和下午茶兩頓,上午茶叫elevenses,在上午十一時介乎早餐與午餐之間用,相等於其他西方文化的咖啡小息(coffee break);下茶物是三明治和曲奇餅。下午茶是四時左右,更為隆重。如果吃得豐富的就叫「高檔茶」(high tea)。馬會、半島和很多英式的酒店都有供應high tea,又是銀器的多層小碟,有各式點心供選擇,最多的是烘餅(muffin),甚麼口味都
有,多是各式鮮果味。其次是英式鬆糕(scone),塗牛油、果醬或蜜糖。英人會比港人清楚區分紅果醬的jam(用紅色系的果子如raspberry、blackberry、strawberry等原料)和橙系列的marmalade,用
橙、柑、杏之類。當然也有吃餅乾、克力架(crackers)或曲奇三明治如早茶一般的。不過英國人視下午茶為一項社交活動,請人家來你家坐坐,最好是請人來下午茶,捧住茶杯話家常。
「港式奶茶」,或稱「大排檔奶茶」,卻是本地茶餐廳大排檔特有的平民化品種,用濾水袋包住「茶膽」─—用過再用的茶葉─—來沖茶,加煉奶或淡奶─—由於三花淡奶(Carnation)大行其道,港人直稱淡奶為「花奶」。在港人移民聚集的城市:溫哥華、奧克蘭、悉尼等地的唐人餐館,都有英式奶茶和港式奶茶的分別,任君選擇。港人對英式奶茶興趣不大,嫌它溫吞水,太淡口,甚麼Breakfast tea、Earl Grey、Darjeeling、Jasmine,都絕不夠味,一加了奶更糟,還是港式奶茶,夠濃夠香,因此流傳久遠,蜚聲海外!甚麼烘餅鬆糕,怎及得港式奶茶加奶油多─—多士塗牛油和煉奶!